
很多谍战剧都取材于真实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,比如《潜伏》里的吴敬中,就在历史上确有其人,他1948年12月14日借送李广和去机场的机会悄悄离开了天津,等毛人凤发现吴敬中“消失”并发电报给天津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少将副处长李俊才,让他“将吴景中(吴敬中在史料中叫吴景中,沈醉回忆录多次称其为老同事、很要好的朋友)扣押严惩”安全配资,那已经是11月22日了——这七八天时间,足够吴敬中做很多事情了。
李俊才在《国民党保密局在天津的特务组织黑幕》中准确记载了吴敬中“消失”的时间,却没说吴敬中在台湾和香港做了西什么,也没说吴敬中是被开除军籍一撸到底,还是换个掩护身份继续从事特务活动。

在解放时以各种身份隐藏起来的特务有数万之多,仅北平一地,就有一万六千多,也有资料说是两万多,其中以保密局(原军统)、党通局(原中统)、“国防部”二厅特务居多,还有一些各地、各军队的情报人员,也隐藏起来不少。
蒋系特务机构不止两统一厅,原军统局行动处少将处长、“国防部情报局”澳门组少将站长程一鸣在《军统特务组织真相》中回忆,当年蒋系特务机关还包括蒋系“国防部特种军事情报室”、宪兵司令部、台湾警备总司令部、“内政部警察总署”,他们跟“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大陆工作会”、“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社会工作会”一样,都归郑介民为局长的“国家安全局”协调指挥,郑介民直接对“总统资料室”主任蒋经国负责。
这些特务机关都往大陆派遣特务,两统一厅留下来的潜伏特务,在电视剧中也有所表现,比如《渗透》中齐公子齐思远的“渗透计划”,《黎明之前》中李伯涵的“木马计划”,《潜伏》中李涯的“黄雀计划”。

沈醉在《军统内幕》中回忆,戴笠曾对一帮高级特务耳提面命:“对付共产党的最有效办法,是叫共产党(指叛徒)去对付共产党。派遣潜伏人员,说难就难,说不难就不难。说难是检查不严而清查历史严,不易立足;易是凡不急于求成,准备长期埋伏,有取信于人的证明,去后极力伪装进步,不马上活动,还是容易取得信任的。时间不计较,一两年乃至十年都行,只要能立下足,一步一步伸进去,将来一定能作出成绩。”
《渗透》中齐公子的“渗透计划”安全配资,可以说是得了戴笠“真传”,而吴敬中领导的保密局天津站,则是敷衍了事——吴敬中离开后,李俊才继任保密局天津站站长并执行潜伏计划,结果李俊才直接带着他领导的四个潜伏小组到军管会自首了。
有人说李俊才就是李涯的历史原型,这种猜测还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:李俊才因为是主动自首,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重大罪行,所以就在1966年4月16日第六批特赦,然后就去西安市草滩农场子弟小学当了老师,后来还当了副校长、西安市政府参事室参事——《潜伏》中李涯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孩子们过上好生活,没想到这个愿望他在1966年还真实现了。

熟悉特赦历史的读者诸君都知道,绝大多数将军级特务,都是1975年3月19日第七批(也是最后一批)特赦的,前六批特赦人员中,将军级特务只有沈醉、董益三(曾任军统局电讯处副处长、第十五绥靖区第二处处长)、郭 旭(保密局少将经理处处长)等寥寥数人而已——有人说康泽也是被提前特赦的大特务,但康泽好像离开“别动总队”之后就去搞党务,被俘的时候已经是第十五绥靖区中将司令,算不算特务也还有些争议。
跟正规部队将军相比,将军级特务都比较善于伪装,所以他们太早被释放,确实不太安全——你以为他们已经洗心革面脱胎换骨,但实际上他们却有可能用假积极骗取宽恕,获得自由后继续从事破坏活动,那些破坏活动,并不仅限于暗杀、投毒、爆破,比如齐公子的“渗透计划”,就比物理攻击的破坏性更大。
女叛徒赵致只是向许忠义透露了“渗透计划”的冰山一角:“齐公子秘密训练了五十二名特工,这五十二名特工会以各种合理合法的手段进入共区,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窃取情报,也不会跟任何人有联系,他们渗透进去之后,终身的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用潜移默化的手段,破坏和瓦解共产党的内部,并将这种现象愈演愈烈,直至最后一起灭亡。”

赵致对“渗透计划”一知半解,齐公子精明强干,花费那么多资金和精力,连从李维恭那里捞到的所有钱财都搭了进去,说他只培训了五十二个特务,那显然是不可能的——李维恭的家产,说一百万美元都少了,那么多存单和票据,培训一千个特务都足够了。
余则成收的东西能够武装一个连,齐公子不需要给渗透特务配枪和电台,花费自然极少,而李维恭的家产,也不是余则成能比得了的。
老年间渔民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“鱼过千层网,网网还有鱼。”说已经把潜伏特务都抓干净了,那不符合辩证唯物主义思想,所以许忠义缴获的“渗透计划名单”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假的:齐公子不可能只培训了那么点特务,即使齐公子那张名单没有遗漏,他掌握的特务也只是九牛一毛,包括沈阳在内,各地还有更多的渗透特务,我们要关心的是他们漏网之后会做些什么,他们已经繁殖到了第几代——繁殖包括但不仅限于他们生儿育女、子又有子孙又有孙,而是他们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一批人。

我们可以计算一下:1949年时的潜伏、渗透特务大约都是二三十岁,那么1968年他们的第二代基本都已长大成人,至少已经上中学了,即使仅按三十年一代(也许二十年就能传一代),那么到2025年,也应该有第四代了,当年特务的痕迹和疑点早已消失,要分辨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可能。
李俊才特赦后能当老师,还能当副校长,那么他的后辈当什么都基本没有限制了,就是当教授也不成问题。
想让善于伪装的特务彻底洗心革面,那实在是太难了,沈醉在功德林战犯管理就亲眼见过“投诚”的保密局浙江站站长章微寒,也知道他是怎么“进来”的:章微寒除了将一些特务带到公安部门去自首登记外,还利用职务之便(他自首后被留用,换上了新军装)掩护更多特务离开了杭州,毛人凤得知章微寒“身在杭州,心在台湾”,后,又派了一批特务潜回大陆要在章微寒领导下“重建浙江的潜伏工作”,公安人员在章微寒家中抓到了潜伏特务,于是章微寒也就进了战犯管理所。

其实沈醉也不用嘲笑章微寒假投诚失败,他在云南起义通电上被迫签字后,也跟李弥、余程万等人暗中结为“七兄弟”:“七个人都不甘心于旧时代的死亡,时时研究如何能取得自由后,再来一次报复性的行动,把已解放了的云南重新置于蒋介石和自己的统治之下。大家把扯下来投入字纸篓的勋标和领章等重新拾起来保存着,准备再用。(沈醉《军统内幕·云南解放前夕军统在昆明的特务活动》)”
沈醉后来被“恢复起义将领身份”,这“恢复”两个字用得是否不太恰当,说多了不好,咱们最后可以只讨论这样一个问题:如果许忠义缴获的“渗透计划”是假,或者“渗透计划”不止一个,那么那些渗透特务培养出来的后代,会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并做些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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